
在今年年初第82屆金球獎的頒獎典禮上,有一個場景令人至今難忘,一位日本中年男演員,低調而謙虛發表了他獲得最佳男配角的獲獎感言。
他說: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是誰,我是一名日本演員,我的名字叫做淺野忠信。
獲獎的作品是電視劇集《幕府將軍》,我承認,在整部劇裡,淺野忠信的表演,要比真田廣之還要讓人覺得驚豔,他把一位遊走在各方勢力之間的狡詐領主形象給演活了。

相比他獲獎時的低調態度,淺野忠信參與的影視作品卻非常非常多,甚至可以說,在2000年之後的日本影壇,在大部分電影裡,你都可能看到他的身影,且他多以各種不同風格的配角形象出現。
有人把他稱作「日本的布拉德·皮特」、「日本的約翰尼·德普」,但這其實都是些好聽的廢話。
我認為,最恰當的,是把他比作一種“病毒”,因為他參與的一些電影,或扮演的一些角色,總能讓我們切身體會到什麼叫癲狂、痛苦和變態。

這些不太主流、不太正常的情感,就藏在淺野忠信那溫柔的雙眼之後,這就是他本人所具備的迷惑性,當看到他的一些變態角色時,那種反差的衝擊感你是無法想象的。
每個演員都有自己的成長曆程,但我始終覺得,只要是演員,都是複雜的,越複雜,經歷的越多,你纔有可能演好一些看起來單一化的角色。
這也是一直以來,我內心裏,從來都不覺得存在什麼“清純”這種型別的演員,因為如果你壓根不懂什麼是龐雜和妖豔,你就不可能去反向的塑造出所謂的“清純”。
所以,順著這條細細的線索和脈絡,順著淺野忠信出演作品的一些可查詢的痕跡,我們就很容易找到更為複雜的導演,也就是今天我要推的這部《殺手阿一》的導演三池崇史。

這位日本導演,是出了名的以“暴力美學”及個人風格著稱的“壞導演”,當他找來另一位“壞演員” 淺野忠信一起拍攝一部漫畫改編的cult電影時,我們似乎早早就能預期到將會看到什麼難以入目的東西。
《殺手阿一》在我看來絕對是一部神作,雖然我最近才第一次看了這部片子,其實早在2009年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,我的室友就跟我推薦過這片子,但那時我對這種重口的片子毫無興趣。
如果不是衝着淺野忠信這位演員,我想我仍然不會去有看這種日本cult片的想法,因為在我的認知裡,日本的cult電影裡幾乎就找不到什麼正常人。

事實也確實如此,《殺手阿一》裡完全沒一個正常人,三池崇史放大的暴力元素一定會讓多數人都難以忍受,能堅持看個十分鐘都算不錯了。
堅持看完,這部電影也許會對某些人產生不一樣的效果,整部電影剛開始的時候看起來比較凌亂,好像導演在故意炫技,故意打亂人們所熟悉的聽故事方式。
然後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不正常的畫面,各種血腥的施暴場面,各種不可能存在於現實,只可能出現在漫畫裡的虐殺場面,但偶爾影片中會出現略微的停頓,讓角色們說出一些值得揣摩的話。

比如影片中的阿叔在跟大佬女人聊起“阿一”時,他說:他一直以為自己以前被欺負被施暴過,但並沒有,他始終就是那個施暴者。
恆源對老大的女人說:就想象你要殺了我那樣揍我,行了,你根本不夠勁。
所以,《殺手阿一》本身帶有一種節奏感,它本身就像一曲狂暴的金屬樂,不是工業金屬,不是新金屬,而完完全全是死亡金屬,而且是曼森那樣的自虐型死亡金屬。

當然,cult片,尤其是日本的cult片本身有一種好處,那就是它不會令你混淆現實與虛幻,你不會覺得影片裡的那些暴力場面在現實是行得通的,因為那種殘忍的東西,我們心知肚明,是假的,是影像,僅此而已。
不過,我還是要說句心裏話,雖然我向大家推薦這部電影,但我認為它一定只適合少數人,而且我自己以後也幾乎不打算去看更多三池崇史的片子了,一個人一次兩次拿出殘忍的作品並不難,難的是幾十年如一日搞同一種調調,我看著都怕。

但就淺野忠信來說,我會去追他演過的所有電影來看,《殺手阿一》裡他演的太好了,以至於我很懷疑現實中的他到底會是個什麼人,就像前邊我說的,如果你真的沒經歷過一些切實的東西,你很難演好那個角色。
順便提醒沒看過的人,電影裡的殺手阿一,不是淺野忠信,他演的角色叫恆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