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3年,大衛·柯南伯格拍了一部被時代誤解的電影——《錄像帶謀殺案/猛鬼勾魂 / Zonekiller / 錄像帶謀殺案》(Videodrome)。
上映時它並不叫座,但40年後,它像一顆訊號病毒在影迷中爆炸式重燃。
這是場比恐怖片更恐怖的體驗。
因為它預言了我們的今天:短影片、演算法、媒介入侵身體,而你我卻以為"這只是娛樂"。
它不是一部電影,它是一次對肉體的駭客攻擊。
錄像帶謀殺案/猛鬼勾魂 / Zonekiller / 錄像帶謀殺案
主角麥克斯是一家低俗電視臺的老闆,他專播暴力、情色、驚悚片,用盡一切刺激觀眾。
某天,他透過工程師朋友哈倫接觸到一個盜播頻道:"Videodrome"。
節目沒有故事、沒有背景、沒有解釋,只有一種內容:赤裸的拷問、真實的酷刑。
麥克斯以為找到了商業奇蹟,打算買下版權,卻在深度接觸後開始出現幻覺。
他看到電視在呼吸,看到女友從螢幕爬出,看到自己的肚子變成磁帶槽,錄像帶被插入他的體內。
隨著幻覺越來越嚴重,他開始無法區分現實與影像。
而背後的真相更令人恐懼:這個節目的訊號是一種大腦誘變病毒,能在你觀看的過程中,重寫神經結構,它會讓你看到"程式設計者"希望你看到的一切。
原來麥克斯不是在看電視,而是在被重寫。
電影中有三大沖擊瞬間。
肚皮變VHS機
麥克斯的腹部像果凍一樣裂開,別人將一盤錄像帶插入他體內。
他成爲了"肉體播放器",這象徵資訊已不再停留在腦內,而是穿透到了血肉。
手變金屬槍
麥克斯手上的面板撕裂,手槍和血肉融合,他的手變成了手槍。
他的人類屬性消失,成為被訊號操控的肉體兵器。
與電視接吻
電視畫面中出現女友Nicki的嘴唇,麥克斯貼上去接吻。
隨後,畫面變形為黏液狀的"生物螢幕"。
愛與媒介,慾望與幻覺,全部混為一體。
這一切,讓觀眾生理上起反應,卻又忍不住繼續看下去。
一開始麥克斯是"爲了流量無底線"的典型內容商人,到最後變成訊號的犧牲品。
他代表的是我們:既想賺點選,又想控制媒介,最終卻被反噬。
而他的女友主動進入"Videodrome"訊號世界。
她享受被觀看、享受痛苦,這其實是一種"媒介人格",即用身體換存在感。
電影中的Blivion博士只通過錄像形式出現,現實中早已死亡。
他的名言是:"我不會在現實中死去,我只會在電視上死"。
這是對媒介永生的極端化表達。
《錄像帶謀殺案》的真正恐怖,不在畫面,而在概念。
導演柯南伯格向我們扔出了一個炸彈:
你以為你在看電視,其實電視正在重塑你。
而今天的我們,天天看短影片、演算法推送內容、新聞標題全是"爆款誘導"……
我們和麥克斯的區別,只在於我們還沒看到自己的手變成槍。
為什麼說這部電影早就預言了2020年代?
短影片上癮:片中"訊號病毒"就是今天的推薦演算法,你刷得越多,越陷越深。
AI生成內容氾濫:麥克斯最後連人都不知道是真是假,就像你分不清AI影象和真實影片。
娛樂即武器:影片不再是看完就算的東西,而是慢慢進入你神經系統的"毒素"。
Max最後說:"新肉體萬歲"。不是因為他贏了,而是他已經完全變了,變成了媒介訊號的載體。
這部電影拍於1983年,卻精準命中了2025年每個人的日常。
我們主動按下播放鍵,卻不知道那個訊號正偷偷重構我們的思想、情緒和身體。
因為我們已經活在"錄像帶謀殺案"裡,只是還沒意識到我們也是節目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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